天青色等烟雨

红灯花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喜欢周杰伦的这首《青花瓷》歌词，整个词面无不缠绵着一个“等”字。风轻云淡里的青花神韵，荡漾着一份缱绻经年的红尘流年。


回了趟杭州，有点厌倦了幽静独思的老营生活儿，百无聊奈之余，还是返回了老家。老家的人脉已渐渐疏远，曾经的同事也都是各居衙门山头，忙于上下应酬，过足了春风得意的“家长”范儿，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自然也不再愿意打扰他们。难得有两个****失意的故友，倒是难改文化人的秉性，端着迀酸秀才的架子，依然活在唐宋诗词里，偶然书生意气地抨击一下时事，也是江南吴语似的呢喃柔弱。都是五十挂零的沧桑年龄了，等退休，等儿女成家立业，等悠闲地钓钓鱼下下棋，带着孙子逛逛公园……说句直白的话，就是等着慢慢到火葬场报到的那一天，一生也就如落花流水东去的自然而然。


其实，象我们这样的60后，如今，实在是处于尴尬的年龄。谈爱已老，谈死太早。和年轻人一起谈经历太显摆，和老年人一起淡人情世故显气短。出去疯狂又怕吵，任性吧说你不成熟，沉默吧说你装清高，时尚点吧说你有点娇，朴素点吧说你有点老。公园里晨练跑一圈，上气已不接下气，刚想消极下去，回头一看，上面有老，下面还有小，扶老携幼的任务还没完成，混日子等死吧又觉得万万不能！


下雨等天晴，花落等果熟。人生有太多的无奈等待，光阴就这么在期盼里悄悄流逝。


我父亲已八十好几了，整天呆在电视机前，迷迷糊糊的看着，听着。其实，他是听不懂电视上的普通话的，倒是常常地问我，大冷天的，zy台播音员穿的是西装单衣怎么会不冷。我回答他，他们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穿着，天冷就开空调嘛。老父亲也会一脸的认真，反驳说这样不好，什么时节穿什么衣服啊，要不谁知道北京是什么辰光。老父亲的话倒真让我愕然，没想到他还真有那么一点歪歪理的。这也让我想起他上两年，老是顽童般吵着要去北京看看纪念堂这事，带他去看了后，回来不高兴了几天，问他原因，他唉叹毛ezx还没有入土为安，这是作的什么孽。由此他也打消了自己多年耿耿于怀的纠结，说还是想开点好。呵呵，老父亲年轻时，曾经因为投机倒把，在一打三反运动中，被关押了一阵子，没收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冬天穿的一件半新棉袄，也被大队干部拿去私自穿在身上了。父亲一直不平了多少年，总是怨恨大队干部不要面皮，心里一直想着总有一天，老天会有报应的。现在知道毛皇帝也这么孤零零的躺在空中，应不了入土为安早日投胎来世的古训，昏昏度日的老父亲也总算释然了，不再等待什么出气之时了。哈哈哈，如此，我也释然了……


近日，在老家闲呆着，和某位也算是成功人士的省作协委员闲聊，他的一些感悟，倒是让我欣然接受。在闲谈到人生体味时，他调侃式的戏言，虽略显粗糙，但也甚是精彩。他说人就是可怜，一切皆在被动之中。男人想着某个红粉知己，无法如鱼得水时，只能如下面那东西，早上硬了，爬起来到卫生间撒泡尿，也就自然软下来了。女人等了一月的爱，月经便是黯然神伤的失恋。更有哲理性的是，连大姨妈还最终会离女人而去，又何必去计较男人的喜新厌旧，何必去在意半老徐娘的翘首弄姿。人生苦短，谁又何必执着地等谁，太认真的人必定是输的最惨的一方。呵呵呵，这兄弟说的话糙理不糙啊！联想到自己回溧阳老家的所见所闻，倒也真的不能太认真，不能眼睁睁的抱着理想主义的态度，在什么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等待中自我陶醉，自我安慰。比如民生权属和利益问题，城区高房价的问题，老小区问题，医疗制度和救助问题，工业污染问题，就业难工资低问题……等等这样那样的问题，人们都在等待着一个处理结果，无论是好是坏，等待中的无奈又有什么方法来释然呢……


文化人的秉性其实一直是忧国忧民的。喜欢把一份情怀寄托在文字里，有点清高，有点孤傲，也有点狂妄，有点忧郁。喜欢文字的人很感性的，表面上很难接近，很矜持。可一旦你走进他们的世界，打开了他们的心扉，你会看到一个真实而纯真，善良而孤独的心。人们时常说宁愿和有文化的人吵架，不愿和没文化的人说话。这样通俗直观的说道，也是社会一直尊重文化知识的表现。这不。刚刚国家还来了个读书节，全民倡导读书的重要，这也是执政者遵循了文化的力量，民众懂得多了，也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消极无奈的等待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却不想再等你了……




————2016-4-25-红灯花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