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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喜剧之王》里的张柏芝略带婴儿肥的面庞,如此让人迷恋;但最让我怀恋的,还是里面的那首歌,蔚蔚的《恋一世的爱》,因为这首歌,所以执著,信这世间有真爱;
2000年,子勋的出现,就如狭路相逢,用一世只为这惊鸿一瞥的瞬间;学绘画,只为记住这张容颜,但由于感情激动的缘故,我始终无从下笔,却依然无法忘记,即使只有模糊的轮廓;
2001年,因为以林,我再见到了子勋,北京的风沙很大,他穿着棉布鞋,呢子大衣朝我跟以林走来;以林娇羞的模样,掩饰不住的喜悦,她走上前搂住子勋的胳膊,那么亲密,子勋微笑的看着她;
子勋转身看我的时候,以林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个我存在;
“小允,走吧;”以林转过身拉我。
“小允,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哦,北京的风沙太大了;”我揉揉眼睛,止住悲伤,告诉自己,是的,北京的风沙真大;
我拉高衣领,将脸埋进里面;
子勋和以林走在我前面,他们看起来如此般配;
我跟以林住进了子勋家,他父母去了澳洲,留下房子他一人住;刚开始的几天,以林都会在房间跟我一起睡,到后来,她只是过来陪陪我便穿着蕾丝边的黑色吊带睡衣去了子勋的房间,我等到黎明也未见她出来;
以林已经把所有衣服拿去了子勋的房间,她说:“小允,你就住在这吧,我跟子勋早晚都会结婚,你就安心住这吧;”
他们早晚都会结婚。。。。。。。。。。。
每个夜晚传出的呻吟声让我心乱如麻,子勋的脸庞,以林的声音都象噩梦一般,让我无法入眠;
偶尔走出房间,遇见子勋,我都是匆匆低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终于,我在一家美资公司找到了一份文案工作,工资不算十分丰厚,但也能在除去房租后有节余,再加上平日的稿费,能解决温饱;
决定好一切事情后,我在松榆北路租了一间小公寓;
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真的要走了吗?”子勋不在家,以林蜷缩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猛吸一口,呛得她眼泪鼻涕直流;
我走过去,坐到她身旁,拿掉她手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轻轻拍打她的背;
“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她抬头看我时眼睛竟然红了,“小允,你觉得我幸福吗?”
我点点头,子勋在我眼里如此美好,跟他在一起自然是幸福万分的事;
她对我苦笑着摇头,“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
我愣了一下,“怎么会,子勋他爱你,你想多了;再说你跟他早晚都会结婚的啊?”
“结婚?小允,没有感情的婚姻能要吗?子勋说过如果我愿意他可以给我婚姻,可是我不要;”
“以林?”我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才好;
“子勋爱的不是我,你知道吗?”她看着我,我别过脸;
或许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保持沉默;
只剩下最后一个大行李箱,在楼梯口遇见子勋,他接过我手中的箱子,帮我扛下楼;
要上车的时候,我叫住子勋;
“子勋,我一直以为你是可以给以林幸福的人;”
他沉默了数秒,笑着看我;那个微笑真美;
“小允,你幸福吗?”
“呃?”我惊讶的望着他;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他转身离开;
车开走了,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我还在想他跟以林那句话,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
可是我知道,对我而言,看着他幸福就是幸福,可是我终究说不出口;
北京的风沙很大,常常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视力也越来越模糊,使我不得不去配一副近视眼镜;
以林常来找我,只是她很少提到子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王姓人士,她眼里流露出的神采是她跟子勋在一起所没有的;子勋呢,他怎样了;我没有问以林;
我终于见到了以林口中那卓越的王姓男人,气质跟谈吐不在子勋之下,以林值得这样的男人为她,看见她温柔的模样,我就象回到了刚来北京的时候,以林依在子勋怀里;
我的眼睛再次湿润,因为子勋,我怕以林的离开,会带给他打击;
王姓男人开车载以林回家取东西,以林跟子勋都很平静,子勋就跟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王姓男人的车绝尘而去;
那个下午我一直躲在一旁,子勋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我想他是因为太过伤心,已经没有感觉;
以林要离开北京的时候,拿出一串钥匙要给交还给子勋;
她说来北京是为了爱,离开北京也是为了爱,只是这样的爱给了不同的两个人;
她说小允你要幸福;
可是她的眼神却如此幽怨;
2003年
新年的钟声敲响,我望着手里的钥匙发呆,我始终没有将它交还给子勋;
我怕一旦交还给他,我就再没理由可以接近他,有它在,起码让我有无数次的幻想;
我裹紧棉衣,深深吸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眼睛再次湿润,我已经忘了刚才问过医生多少次,可是我记得他始终如一的答案,“许小姐,你有亲人在北京吗?你的眼睛需要接受治疗;”
我的近视越来越严重,我想把钥匙还给子勋了;
摸索几次,终于将门打开,屋内的摆设一如从前,只是在我眼里变的模糊起来;
“小允?”是子勋的声音;
“是以林让我把钥匙给你,我一直都没来的及;”我扶了扶眼镜架;
“哦。”
沉默,沉默,彼此的呼吸声;
“小允;”
“子勋。”
我俩同时叫彼此的名字,然后又尴尬的笑了笑;
“小允,你过得好吗?”
“你呢?”
“老样子。”
“哦。”
沉默,再次沉默;
我站起身,“我得走了;”
“不再坐坐吗?”
“不了;”
“恩!那我送送你;”
依然是那个楼梯口,“小允,我可能会离开北京;”
“去哪?澳洲吗?”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去哥本哈根;可能,不再回来了;”
“决定了吗?”
“很多年前,已经决定要去,可是始终没有机会,我很想跟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一起去,小允,你知道吗,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极夜,有一种永恒的感觉;”
“以林不是吗?”
他沉默很久,“我可以给以林婚姻,可是,我给不了她我的心;”
“哦;”我的眼睛有些湿润,隔着厚厚的镜框,子勋看不见我的眼泪;
“小允,你幸福吗?”
“幸福啊。”我笑着对他说,我不想告诉子勋我不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他的脸色有些微变;
“小允,你要幸福;”他转身离开;
就象曾经一样,他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们背对着背,朝两个相反的方向走;
2004年
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父母只有来北京将我接回去;我看不见他们悲伤的神情,可是我听得到他们的叹息;
闲暇时于,我拿起画笔再勾擂那轮廓,竟如此轻而易举,可是我已经看不见我画出的轮廓;
我问过妈妈,她告诉我,我画上的男人很帅气,很迷人;
可是她没有见过子勋,如果她见过,那她一定知道我画得像不像子勋;
为了给父母减轻负担,我学了按摩,还开了一家盲人按摩院;
父母的话语里少了叹息声,他们轻快的话语里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欣慰;
我的按摩院生意很好,很多人都愿意光顾我,妈妈帮我把子勋的画贴在墙上,她一定知道画上的男人对我的意义很重大;
我也很高兴听到他们夸我画上的男人帅气,这个时候,我会更努力工作;
2005年
再次听见以林的声音,是在那个下午,她叫我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哭着问我;
但突然,她停止了哭泣,我知道她一定看到墙上的画了,我在等她骂我;
我已经不再有任何心绪的波折,似乎一切都只是浮萍而已;
“小允,子勋知道吗?”她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会画子勋,只是用一种无比心疼的语气问我子勋知道我失明的事没有;
我摇摇头,然后问她,“以林,你说我画得象子勋吗?”
她再次忍不住哭泣,“象,小允,你画得真的很象;”
我突然有些难过,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可以诠释子勋的容颜;
以林要带我去上海治疗,我拒绝了她;
“在这样的小地方,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不是更好吗?”
“可是你的眼睛?”
“这样很好啊,起码不用面对不愿面对的事;再说我已经去很多医院检查过,没有办法了;”我用很轻快的语气对她说,我不想把悲伤的情绪加给她;
“小允,是我不好,我自私,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事情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以林哭着对我说,几天来,以林为我哭得太多了;
“以林?”
“小允,你爱子勋,你知道吗?子勋也爱你:”
“子勋爱我?”
“恩,子勋说他心里喜欢的是那个见到他眼睛会红红的女孩子;”
“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我;”
“小允,对不起,我恨子勋为什么喜欢的是你,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可是,我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
我苦涩的笑了笑,“以林,都过去了,再说,我这个样子,也不会跟子勋在一起啊;”
“小允!” 我听得出她声音里难掩的痛苦;
我不想以林因为我而自责,我也不会怪以林,她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子勋也没有错,错的是时间,让我们彼此错过的时间;
以林当初选择离开,却没有怪我一点,如今,我怎能怨她半分;
我还记得子勋对我说的话,他说,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
他说,小允,你幸福吗?
你幸福吗?
子勋,你幸福吗?
你找到你心爱的女孩子了吗?
她陪着你一起看极夜,感受永恒吗?
子勋,我的世界,已经进入永恒的极夜;
你要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看着你幸福,我一直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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