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岩,这处重庆渝中区最后的棚户区,距七星岗地铁站500米,隐于闹市,隐于生活。目前,燕子岩的拆迁已经开始,它和这个美丽的名字,即将化为历史的陈迹。你走进过它吗?你知道这里的人们,有怎样的市井故事吗? 重庆晚报记者 严艺菲 首席记者 冉文 摄影报道 这里的“和平饭店” 从一号线七星岗站二号出口出来,就是一条感觉有些奇怪的街道。沿路左行,道旁有招牌乌黑的老字号“纯阳小酒馆”,下坡之后,经过50中门口,一条小道赫然出现,道口用油漆写着“燕子”二字。再下一个坡,就正式进入了燕子岩。 迎面一家用几块木板搭建的老餐厅已经关门,还剩下的几户人家告诉重庆晚报记者,这曾是燕子岩两处最大的“商业建筑”之一。“招牌菜是红烧鱼和鱼香肉丝,豆花饭本来一直两块,最近才改成五块,到了饭点,店外头桌子都要搭满。”重庆晚报记者在燕子岩找到的“向导”、在此生活了40多年的当地居民王超说道。 往右边走一会儿,另一个商业建筑“燕子旅馆”就出现了。王超说,这家旅馆已经开了32年,现在的老板40多岁,从他爹妈时候开始经营。最开始的时候1块8住一天,因为这里离菜园坝火车站近,房子又好,一开就火了。现在也便宜,30块一天,不过大概从2000年开始,生意就不如从前了。但老板人好,价格便宜,所以到现在都还是一直有生意。“这家旅馆出了一些感人的事,我们也知道一些。”王超说,几年前,有一个70多岁得了癌症的老人一个人到重庆寻找故人。看到他病歪歪的样子,一般旅馆都不收,怕老头“洗白”在店里。最后,燕子旅馆收留了他,老板一直照顾到他离开重庆。 这里的传奇人生 在道路尽头坐下,穿着飞跃球鞋的王超回忆起燕子岩多年来最红火的两个风云人物——白桃花和黄天棒。 白桃花是燕子岩最美的女人,当年她在的时候,燕子岩的小伙子们总有一种躁动的气氛,他们讨论她,看见她经过就集体安静,真是“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王超说,白桃花的父亲早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妈妈和她们五个女儿,而白桃花是最漂亮的一个。“白皮肤、圆脸盘、头发黑亮、睫毛也长,长得就像以前那个女明星秦怡。”据说,燕子岩的男人都是兄弟伙,一般不打架斗殴,但为了她,时不时就有兄弟伙会打一架。但是,白桃花没有选择任何一个为她打架的男人,而是嫁离了燕子岩。听到这一消息的那一天,整个燕子岩躁动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另一位传奇人物黄天棒比白桃花大十岁。据王超说,黄天棒长得像古天乐,自带一股霸气,燕子岩的小兄弟都喊他一声哥。喜欢黄天棒的女人多,他最后选择的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但黄天棒一直想生个儿子,所以,他后来开始出入当时很出名的抗建堂舞厅。有过几段婚外恋情,但知道他有家室后,女人们还是没给他生儿子。黄天棒老了以后,老婆还和他离了婚。和嫁得好的白桃花相比,黄天棒的结局要悲情一些。 王超说,白桃花和黄天棒的故事老居民都晓得,当时也是燕子岩最热闹的时候。但最终这一切风消云散,现在的燕子岩,好像一座被时代隔离的孤岛。 这里的繁华过往 和重庆晚报记者一起探访燕子岩的,除了王超以外,还有一个最近半年经常来燕子岩的艺术家安一如和著名重庆文史学家肖能铸。在他们三人共同的讲述下,重庆晚报记者了解了燕子岩的过往。 燕子岩这个地名,在历史上是没有任何记载的。这里曾是一个临江的荒坡,有人群聚居大约是在解放后,之前这里并未形成片区,只有零散棚户。那时候,这里最为人知的地方是和燕子岩仅一墙之隔的“郭园”。郭园是川军名将郭勋祺的庄园,现在仍有部分残墙伫立在燕子岩旁。灰砖高墙,虽只剩下一部分,但也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手笔,入户的“郭园”二字,也是当时四川著名书法家余燮阳所提。陪都时期,郭园中的其中一栋建筑还是李宗仁的官邸。 解放后一段时间,燕子岩的房屋仍以零散草棚茅屋为主,聚集成片后,才逐渐修成了吊脚楼和砖房。由于火灾和不适合建房的地质条件,大多数房屋都翻修过两三次,这有了燕子岩老街。解放后一段时间,燕子岩还有最靠近菜园坝火车站的一个车站——燕喜洞站,其次才是石板坡。由于靠近火车站,当时燕子岩在附近一带还是比较热闹的,进出火车站的人基本上都会经过这里。在这一时期,说起燕子岩,重庆渝中区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后来,由于燕子岩地质条件限制,各条道路都难以修抵,而周围其他地方又在不断发展,所以大约从2000年起,燕子岩渐渐安静了下来。 燕子岩今后的路在何方?据相关人士透露,身处山道斜坡上的燕子岩,今后可能被改造为一条山城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