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个桥段遇见你

馨琪

前天朋友磊磊从另外一个城市来看我，馨琪悲伤让朋友很心疼。我让磊磊在寒风的济源街头等了一个小时，看见他的时候，我热情的笑着大声叫他，但自己知道，那笑容里有几多的悲哀。我大声地要磊磊请我吃冰粥，并且要两碗，其实馨琪是不喜欢吃冰粥的，朋友豆豆说吃了冰粥心情会快乐一点，要两碗冰粥，快乐就会更多一点，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坐在吉米的二楼，磊磊静静地看我吃冰粥，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阳光的下午，同样的位置，他静静地坐在我对面微笑。。。。。。
      总会有这样的怪人，虽然不是英俊挺拔的类型，也没有过分超越同龄人的心智，却总能成为少数人心中的特别人物，磊磊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能给人不一样的快乐，我静静地听他讲“铁丝”，会心的人笑了。。。。
        晚上在南街夜市喝酒时，磊磊说，馨琪呀，你经常走神哦，是啊， 看见朋友时我会用力笑着去拥抱，和朋友们一起聚会，和大家唱着歌，说着笑，聊着天，就突然想起了过去，想起了他。然后就会发呆，缩在角落里，开始独自而孤单的想念了。磊磊说不要去想往事，那只是意外。是啊，这世界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让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海啸是小美人鱼在睡醒了之后因为找不到王子流下的眼泪，地震是因为王子遗失了公主而发出的悲伤的怒吼。。。。。。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未来会怎样？是什么样子，就好像我们活的再久也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天使还是别人的谁谁谁，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我今天睡着后又会变成什麽样，我还能不能活着醒来？
       昨天下午，我和磊磊坐在莽河的草地上喝酒，抬头看蓝天，深秋里大朵大朵沉甸甸地浮云，里面似乎积满着满满的忧伤，在天空放射出耀眼的目光，把深秋的蓝天辐射成苍白的寂寥，我想那些云在没有风的日子里，会静静地停在冻僵的天壁上。在风起的日子里，飞快地从每个人背后的天空上，疾走而过吧？
        我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红了眼眶。刺痛感的液体，积蓄在视线之上。。。。。
        虽然内心告诉自己，还有更加美好的未来，新的一年即将来到，新的路，会遇见新的人，她的离去，他的转过身。。。。我们还会遇到更多的更多。但还是会在苍白的日光下淡漠了心情。回忆像蚂蚁般来回爬动，穿梭过每一条神经，拉扯出细小疼痛像是小声地说着，一切真的都能过去吗？
       未来这么漫长，长得足够让我忘记他，忘记过去。足够我重新用力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他一样。只是这样漫长的未来，我开始有一些害怕了呢。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记忆与思念，不会比我们的生命长；但我与那一天之间，到底隔多长的时间，几多的空间，有几多他人的.我的.你的事情，经过了几多离别，几多人离开又几多人回来。那一天是否就掺在众多事情.人.时刻.距离之间，无法记认？那一天来了我都不会知道？我不会说，比如2008年7月7日，我忘记了他。现在我想起他但我已经无法记得事情的感觉。所以说忘记也没有意义，正如用言语去说静默。
      我们在自己曾经的岁月里，一定虚构过某些特定的人。比如男生会想，以后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去保护她疼爱她的女孩子，可以在大雪里走路的时候把她温暖地揽进自己的大衣里来。比如女生会想也许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不怎么说话，但是头发漆黑，手指漂亮的男生，他会在冬夜里给自己买热热的红薯，而自己坐在楼上的窗子边等，偶尔他抬起头来，对自己微微地笑起来。。。。。
      我们有时候会在内心里去虚构着这样的人，然后每一天每一天，去具化他（或她)的血肉和灵魂，直到真实得无从分辨，直到我们对周围的人都大失所望。自己创意地去想：“啊，原来不一样。”“哦，原来他并不喜欢吃青菜呢。”这样想着，于是眼前的他（或她）也变得轮廓模糊起来，渐渐地，在心脏上失去了重量。于是，又重新开始了等待另一个人。直到某一天，“啊，原来你也不会剪指甲呢？”原来我们一直爱着自己假象的那个人，于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影子。
       问磊磊什么是幸福？磊磊说每个人对幸福的概念是不一样的。我没有说话，其实馨琪眼中的幸福很简单：幸福就是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一个人跑去旅行，也无时无刻想着某一天要回家去，回去喝一杯熊爸爸亲手泡的热可可，穿上熊宝宝拿的拖鞋，就只是如此简单又渺小的事情，这要求过分吗？？？？
      记得磊磊问过馨琪：琪姐，有人说过喜欢你嘛？“没有！”是啊，的确没人说过，馨琪有很多的朋友，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异性，他们跟馨琪是很要好的朋友，愿意给馨琪说很多老婆都不能言的心里话，但从来不会说喜欢。是不是一个人一生只能说10000次我爱你，所以有些人怎么也不肯说了。是不是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哭1000次，所以有些人即使亲人离开，爱人分手，心被揉捏的粉碎，神情恍惚，也没有一滴眼泪？
      下午五点，送磊磊去总站坐车，本来我是不去的，我最不喜欢离别的，因为我会难过，即使女儿离开我也没去送，可是是磊磊坚持要我送他，我哭了，拉着磊磊的手不让他走 ，最后磊磊忍忍心还是走了，并不是所有的结束都是悲伤都是残缺。悲伤不会化成河流一般壮大反而会被生命中那些温暖而美好的事情所覆盖。有一种温柔，似水宛清风，长久以来一点一滴融聚起来，漫漫长路长相伴。却只有柔柔地揽在怀里时，才会感觉到那种舒适的宁静与安心。
      送磊磊离开后，我一个人走在济源的街头，路人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没有他的世界也并不寂寞。如果说在无人的路上散步，无思无念，沉入一种静谧，让时光从肩头缓缓流过，那也并不寂寞，在无人的路上散步，寂寞就在一回头看到了。。。。。
       你不会忘记我，你不需要忘记我。我对于你来说是那么轻，你可以将我当作是星期日下午的棉花糖一样不时吃一下，调调生活的味儿，你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念我，想念我对你的执恋，想：我遇到过一个这样热烈的女子。我要花一生的经历去忘记，去与想念争斗；事情从来都不公平，我在玩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一生的情动。 回到家，打了一个给他的电话，他很诧异我会打电话给他，我故意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淡淡的说“没什麽，我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就是突然的想听听，所以给你打个电话。”他说“你哭了吗？”“没有，我一切都好好的。。。”——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像在看戏一样，看我自圆其说。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不说，是因为他想到了这是更好的惩罚我的方法对么？
        让我来想一想，在我们曾经活过来的生命中，我们是否原原本本坚持了那些年少纯净的初衷？而我们剩下的生命中，它又是否能够继续地坚持下去？我们又是否还在为曾经执念的理想和幸福而坚持行走在路上？
       这样的问题在现实中容易显得苍白无力的——想一想这些日子馨琪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浑浑噩噩的工作.开会，通宵达旦的喝酒买醉，黑白颠倒的生活着。。。。。时间不够。用《云上的日子》中的一句话来说，是”忙得丢掉了魂灵“。我想我说不上是否在坚持那些初衷。因为我连那些初衷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我站在重庆城的城楼上说：“谁也不知道我的未来多辉煌时的豪情”。平叙到此，我又一次想起了一句撞击我灵魂深处的话题——我说人生啊，如果尝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错肩，也就够了。
       晚上起风了，我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两床被子。窗户没有关紧。被风吹得咣当咣当乱晃。也懒得起身来关了。反正再冷的风，也吹不进棉被里来。黑暗中，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再滚烫的洗澡水里。那些叫悲伤的情绪，像是成群结队的蚂蚁，从遥远的地方赶来，慢慢爬上我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最深处跳动着的心脏爬行而去。直到领队的那群，爬到了心脏的最上面，然后把旗帜朝着脚下柔软跳动的地方，用力地一踩——哈，占领了，我眼泪刷的又流了下来。
       昨晚做了两个梦。噩梦，我费力地抽出由于搁置太久而略带麻痹的手臂，却发现整个人都泡在疲倦之海中。梦里洪水肆虐，来不及坐上逃命的方舟，想想不能坐以待毙便拼命醒过来，一睁眼却还是盲人的黑。第二个梦是梦见一个人抱着我在街上睡觉。那条街道布满了水洼，连天气也是潮湿的。整个城市就在一片疯狂的洪流中摇晃。可是我却觉得很安全，心里暖烘烘的踏实。在他怀里，那是谁也不曾给我的安全感，也许时间的功效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的强大。
       半夜起来上厕所时手挂到了院子里的铁丝，血从手背上冒了出来，我伸手抹掉，手背上一道淡黄色的痕迹，但血马上又冒了出来，我拿了一张纸包着手背。
        今天睁开眼。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白丝丝的光。周围的一切摆设那样的模糊。看样子已经快中午了。与时间相反的是眼皮上的重力，像被一床棉絮压着，睁不开眼，闭上又觉得涩涩的痛。光线像一把粗糙的毛刷子在眼睛上来回扫着，眨几下就流出眼泪。疼痛，是疼还是痛？又区别吗？心疼和心痛，有区别吗？
      起床后看到床头卫生纸上一大块凝固的血迹，我盯着那块已经有些发黑的卫生纸，其实无论什么东西，都会像这块血迹一样，在时光无措的消逝里，从鲜红，变得漆黑，最终瓦解成粉末，被风吹得没有痕迹吧？年轻的身体。和失望的腐烂。也只是时间消耗的问题。漫长用来消耗。这样想着！是否一切都没有那么难以过去了。
       大前天晚上，我刷牙的时候看见窗户上又一个蜜蜂在爬，我以前被蜜蜂蛰过，我想我要把它放出去。。。。(我家洗手间封闭的，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可是刷牙之后，我忙去了。前天早上，我刷牙的时候又看见窗户上的那个蜜蜂，它不怎么动了，偶尔转一下脑袋，我想我的赶快把它救出去了，就用屋子里的小瓶子给装出去，可是我刷牙后一看要开会，时间快到了，就匆忙的走了。今天中午我放洗澡水的时候发现窗户上的蜜蜂已经死了。洗澡水哗哗地放着，我就在想，那些我本来说好，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那些我心里想和他们一辈子的人，我真的用心对待了吗？会不会，就在我做别的事情的时候，把他们忘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或者对我死了心呢？
       以前看一个电影结局的时候就会感叹：相爱的人怎么没有在一起呢？现在看差不多同样的电影，发现，原来她说‘早’他说‘你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以前看一个电影，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说‘我爱你’的时候，我都感动得觉得自己看到了永恒。现在看同样桥段的电影，觉得，原来连永恒得第一秒也没有开始呀。这样的我，这样的馨琪，是进步了，还是回旋了呢？
       午饭后我在床上给自己算了一次命：它说我是巫师型，巫师型的人喜欢我行我素，虽然有的时候出牌不按牌理，似乎有失厚道，但很少去羡慕别的类型，比如天使类型，比如妖精类型，因为你就是你，咱是巫师咱走咱路，那咱怕谁呀！有道理，我大声对自己说：一：以后不再买醉。二：一个星期解决工作的问题，以后不再做酒店管理，就像磊磊说的，我对这个工作已经失去了激情和热情，如果再做下去就是消耗掉我生命的所有热度，早晚一天我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不要那样，我知道，短期内我还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但我会努力，我会重新找一份工作，从最底层开始学习。GO—GO加油！


[ 本帖最后由 馨琪 于 2008-10-9 19:17 编辑 ]